民间宗谱画的传承者冯涌

冯如山

    宗谱画，也叫祖宗像，民间制族谱或建造祠堂的，往往需要用到祖宗们的画像，以供后人祭拜；族谱里也往往要绘制先人的画像，因此就产生了绘制宗谱画的艺人。临海小学的美术教师冯涌就是这么一位在宗谱画方面小有名气的艺人。
   冯涌在人物画像方面的基础，应该是从小学三年级时，哥哥送的《怎样画速写》这本小册子里打下的。年少的他，如获至宝，整日抱着小册子描摹里面的人物画像。他曾经临摹过华国锋的一幅肖像画，老师同学看了都说好，即使到现在，原先小学的同学相互见了面，说起这幅华国锋画像，仍是接连地点头夸赞，“太像了，太像了”。
    然而，他画的第一幅人物遗像，却是自己的母亲。说起这个，人到中年的冯涌仍然泪如泉涌。
   那是他23岁那年，母亲生病去世了，生前没有照张像，后来家人就想到了他画的那张肖像画，那还是2年前，在学校读书的冯涌有次回家给妈妈画的速写，“没想到给妈妈用作遗像，没想到……”他泣不成声。记得妈妈在世时，不管冯涌画出的是什么作品，也不管画得怎么样，妈妈总是自豪地拿给四周的邻居看，“这是我阿涌画的”。
    冯涌第一次正式接触宗谱画，应该是在1992年。那年，章安有位姓叶的老大爷为建造叶氏祠堂，用到这种画，于是来到他居住的村庄寻找。村人们都知道他画画很好，就把叶大爷带到了他家。
   叶大爷问他会不会画这种宗谱画，冯涌满口应承下来，其实当时心中也没底，因为叶大爷手中的宗谱画样本还是工笔重彩画，自己从来没有画过。之后，冯涌去新华书店买书学习，去向画画功底很好的老师请教，足足用了五六天时间终于完成了第一幅宗谱画。叶大爷看了很满意，就把叶氏祠堂里要挂的大幅祖宗画像也交给他画，回去后又源源不断地介绍别的人过来。
   当时，冯涌还是乡村一所小学的美术教师，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别的老师下班了，他就一个人在办公室帮人家描绘宗谱画，有时画得多了，办公室的地上铺得到处是那种穿着红衣绿服的“古老人”。冯涌说，有时深夜里自己看着这些祖宗画像的面孔，看多了会毛骨悚然，晚上做梦还梦到过自己画在宗谱里的这些人，穿着红红绿绿的朝廷服装都从地上站了起来，围着他一个人，“很吓人”。
   冯涌绘制的宗谱画中，画面人物所处的年代不一，汉、唐、宋、元、明、清等朝代都有，为了画得形象生动，他不时地要去翻找各朝代的历史资料，甚至包括连环画，以求在画面中真实还原历史人物。有时候找他绘制宗谱画的人会提供遗像，但是有些时候由于年代过早，遗像也找不着了，这时他就只能凭借后代人的样子，然后根据朝代和官职的特点进行构思创作。还有些人会提出一些附加的要求，比如一户人家的祖先极喜欢菊花，写了上百首咏菊诗，这样后人就希望冯涌在绘制宗谱画的时候，按照每首诗描写的内容，配上相应的菊花图像。要创作100多幅不同种类的菊花图，冯涌只好再次到新华书店购买各种介绍菊花品种的书籍，自己先消化吸收，再根据咏菊诗的内容进行描绘。
   做族谱是有一定时间隔开的，基本是30年一次。因而冯涌的宗谱画也集中在1992年到1998年，尤其是1996年和1997年最盛，有时都让他忙不过来。三门、天台、黄岩、椒江等地的人都过来找他画，临海王士性的族谱像、大石朱氏家谱、天台黄水叶氏家谱、三门陈云林的陈氏家谱等都是他画的，其中黄水叶氏一族就画了2000多张。
   如今，台州范围内大规模制族谱的热潮渐消，只有个别的还有人找冯涌绘制宗谱画。宗谱画作为一种民间艺术，因为艺人手法的差异造成了画作艺术水平的高低。冯涌认为，宗谱画形式与中国古代人物画有许多联系，精美的宗谱画，画面人物神态毕现，服装考究，手法细致，丝毫不亚于其他人物工笔画，只是它存在于民间，没有被挖掘出来。因此宗谱画不但有历史价值，更具有中国工笔重彩画的研究价值，“我只是传承这种画法的众多民间艺人中的一个，其实本身也在逐步学习完善中。如果几十年后要我重新绘制宗谱画，我会更加努力用心去做.

来源：浙江临海新闻网 http://lhnews.zjol.com.cn/lhnews/system/2008/12/26/010824604.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