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祥将军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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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时龙最近看电视剧《上将许世友》，剧中有段许将军尽孝的情节，使我联想起义乌籍的老红军冯志祥将军尽孝的故事。我老家与他的义姐家只隔一堵墙，关系十分密切。今将他鲜为人知的尽孝几件事记载下来，以表怀念。

真诚寻亲人
     冯志祥的童年是在兰溪度过的。他从小就随父母在兰溪经商的义父家生活、读书。父母在义父开办的柴行、冰糖厂干活，他在兰溪读小学。6—7岁时曾随父母回义乌老家神坛村读书，后又被义父接回兰溪读书。小学毕业后进一家书店当学徒，学会了印刷技术。由于一直与义父一家人朝夕相处，与义父一家建立了亲如父母的深厚感情。当时兰溪是个水路交通发达，来往人口复杂，经济十分繁荣的城市。当他14岁时，被人哄骗带离兰溪参加了国民革命军，一连干了八九年。1931年乘机会在江西投奔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那艰苦的岁月，他冒着生命危险，参加了第四、第五次反“围剿”战役，又参加了伟大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到达革命圣地延安以后，进中共中央党校学习。由于他思想进步，工作积极，英勇善战，受到上级的多次表扬。并光荣地选为党的“七大”代表，出席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他是义乌，乃至金华地区唯一的“七大”代表。以后又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及剿匪反霸斗争，身经百战，流血流汗，身上留有13处伤痕，还断了手指。
     一个经过炮火硝烟洗礼，经过生与死考验的老兵；一个战争幸存者，在党的怀抱里成长起来的高级干部，多年来没有在养育过自己的亲人膝下尽孝，做不到忠孝两全，这种愧疚是难以言表的。在1949年即将全国解放的时候，一种知恩未报的惆怅，使他下决心要寻找他的恩人，在有生之年能在忠孝的天平上寻求点平衡。他乘广西解放以后，战事稍有空隙，即派部下几位干部前往兰溪寻找，他嘱咐他们要认真查寻，最好故居照片也带来。结果部下干部带回几张“点片”，却没有义父家故居，只打听到义父已被侵华日军轰炸而死，房子不复存在；义姐已嫁到义乌佛堂的消息。他抓住这一线索，亲自带三人来义乌佛堂找义姐。
     1950年的一天，有4个军人来到佛堂新屋里，他挨家挨户问有否杨秀春这个人。当问到我家里，我母亲说：“有，有！”就陪他们到他义姐家。一踏进杨秀春家，义姐呆起来，细细打量冯志祥，阔别将近30年，姐弟俩相互一下认不出来。等冯志祥叫了一声：“姐”时，那一刻，俩人都忍不住掉下眼泪，杨秀春哭着讲“啊！你就是‘小妹’呀！（冯的乳名），你还活着？我们想死你了。离开这么多年，连一点音信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不在人世了。”
     冯将军一行在佛堂义姐家住了一夜。姐弟俩尽情地倾吐离散之情。冯志祥谈了他参军后战斗历程。“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当他谈到战争年代，想着与他一起南征北战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倒下，再没有起来，想着许多亲人失去儿子、丈夫的痛苦，姐弟俩不住地流下泪水。他还抽出时间拜访义姐的婆婆，又与邻居打招呼，我还听过他讲的故事。由于当时他身负重任，工作很忙，第二天就马上离开佛堂去上海。义姐一家一直送他们去义亭上火车。冯将军依依不舍地与义姐、外甥女告别，并特意告诉她们下半年他将派人来接，叫她作好准备。

无微不至关怀
     冯将军回广西以后，一直把孤寡的义姐挂在心上。1950年下半年即派部下三个同志前来义乌接义姐及其女儿。义姐对去广西弟弟家，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考虑弟弟一片孝心，应该答应去广西共度晚年，但又考虑佛堂这边还有七十多岁的婆婆无人照顾。在这种情况下，她选择了去试试看的办法，答应先去广西住段时间。在部队同志动员之后，随他们去广西住了半年。因为义姐是个孝顺的媳妇，在广西期间十分挂念婆婆，生怕别人照顾不周到，决意要回义乌。冯志祥没办法只好同意她回老家照顾婆婆。为解决义姐和女儿的生活费用，从那时起每月按时寄钱给义姐。一直至义姐去世为止。（50年代每月寄30元）。同时，又为义姐办了军属特殊优待证（由他所在部队师政治部颁发），想通过当地政府给予优待照顾。而且又给外甥女解决她的读书及生活费用。对她的工作和结婚等大事小事都十分关心，产期接她去广州他家安排人照顾。据其外甥女回忆，在冯将军在世时，她曾去过舅舅家8次，最长一次有半年多。60年代初三年困难时期，冯将军家中5个子女和他夫妻俩加上岳母及1个小姨，已经是个大家庭了。冯将军还接外甥女母子俩，安排外甥女的儿子读书。一家共10多人，在那个时期生活是艰苦的，尽管是高级干部家庭，吃的，穿的都十分节俭。子女不懂事，经常发牢骚。但冯将军十分耐心教育子女：“困难是暂时的，大家一定要为国家分忧。比起二万五千里长征，现在是强百倍了！比起牺牲的战友，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是十分幸福了。”
     到了1964年7月，他办了离休手续。冯将军又惦念起义姐，想叫义姐去广西桂林，与他共度晚年。先是来信、打电话催促，但不见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信，仍然叫不动。他与爱人想了一个“欺骗”的办法，编了冯志祥生重病的信息，写信给义姐。因杨秀春不识字，叫我看，念给她听。她一听，就说“这不可能，怎么会突然生重病？”义姐口头上是这样说，但一颗心是吊起来了，十分着急叫女儿赶赴广西打听，结果证实冯将军并没有生病，是“骗”她去广西。这个小故事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冯将军的一片孝心，知恩图报的高尚风格。

冯钦涛

潸然泪下，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