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夫人是个好妻子

冯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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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写的。在封建社会，大概没有男人对女人掌权不带偏见，甚至仇恨唾弃的。尽管这样，史料记录的冼夫人——这位中国历史上“巾帼英雄第一人”，《隋书》、《北史》均立传记载，足可见其功绩非同一般。她是中国古代岭南地区最受赞誉、也最具传奇色彩的政治家。她一心为国、赤诚爱民的崇高精神，使动乱的南北朝时的岭南一隅得以偏安，经济发展，人民安居乐业，文化普遍提高，就是最好的例证。当代的大史学家吴晗曾客观地评价：“冼夫人是我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妇女之一，她对当时当地的人民生活安定和生产发展有贡献，对祖国各族人民的团结、统一有贡献，这样的人是应该肯定的，应该歌颂的……”。
　　冼夫人一生功过是史学家们感兴趣的话题，这里仅就她作为冯家的媳妇、冯宝的妻子，谈谈她所做的事是否对家庭有利。就家庭角色而言，不难看出冼夫人是个好妻子。
     理由有四：

　　一是她匡扶丈夫处理全部的政事。

     她出生于“世为南越首领，部落十余万家”的一个俚族大家庭。因俚族保留较多母系氏族遗风，未受封建礼教束缚，她得以充分显露才华，年轻时在父母家就精明能干，善于“扶循部众，能行军用师”，享有很高威望。冼夫人的兄长冼挺时任南梁州刺史，恃其富强，侵掠旁郡。冼夫人规劝兄长、亲族要与各部族和睦相处，“以信义结于本乡”，不要恃强凌弱。从此“怨隙止息，海南、儋耳归附者千余洞”。罗州刺史冯融听说冼家女儿如此能干，主动替儿子高凉太守冯宝向冼家提亲。冼夫人和冯宝结婚以后，就跟冯宝一起处理全部的政事。一方面帮助他在俚族人民中间传播汉族封建统治阶级的礼教观念，推行政令，一方面还帮助约束俚族首领，不许他们犯法扰民。这样，在冼夫人的帮助下，冯宝把高凉治理得很好，俚、汉两族人民相处也更为融洽。
　　梁武帝晚年发生了“侯景之乱”。高州刺史李迁仕认为，这正是割据称雄的好机会。因而约冼夫人的丈夫高凉太守冯宝参加反叛，冼夫人不动声色，挑选精兵千人化装进城，佯装送礼，乘李迁仕不备，击败了李迁仕。接着又率师协助长城侯陈霸先平定侯景之乱。两军在赣石会师时，陈霸先亲自会见冼夫人，各自对对方的胆略才能都备加赞扬。

　　二是她在丈夫去世后能继承丈夫未竟的事业。

     “大一统”是中国历史的鲜明特点。冯宝在高凉太守任上，积极推行传统的“大一统”政策，维护国家的统一，民族的团结。陈永定二年（558），冯宝去世，不少有野心的人，认为时机已到，便纷纷起兵叛乱，一时岭南大乱。那时候，陈朝刚刚立国，没有余力顾及岭南。冼夫人以俚族首领和太守夫人的身份，安抚各州，劝告那些起兵的首领，让他们停止叛乱。很多首领接受了她的劝告，地方的叛乱迅速平息下来。接着，她派自己刚刚九岁的儿子冯仆和俚族的其他首领，到京城去朝见陈武帝（557—559年在位），表示她归附陈朝。陈武帝马上任命冯仆这个九岁的孩子做阳春太守，并派人去慰问冼夫人。过了十三年，广州刺史欧阳纥阴谋叛乱，把冯仆骗到南海，诱他同反。冼夫人不顾儿子身处险境，亲自带兵配合各路军队，内外夹攻，打败叛军，活捉欧阳纥，救出了冯仆。到了公元590年，番禺少数民族首领王仲宣起兵包围广州，冼夫人指派其孙子冯暄领兵前往救援。冯暄与王仲宣的部将陈佛智有旧交，迟迟不肯出兵。冼夫人就将他解职逮捕下狱，改派孙儿冯盎领兵解广州之围。冼夫人平定叛乱，屡建战功，先后被封为石龙太夫人、谯国夫人，死后谥诚敬夫人。当地数州黎民百姓为感激她平定叛乱，保护百姓安宁，都尊称她为“岭南圣母”。

　　三是她长于发展经济，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中国传统文化，确切地表述，即家——国同构文化。封建王国即是一个大家庭，皇帝就是这个大家庭中的大家长。作为岭南百越族首领的冼夫人，自然也就是百越大家庭中的大家长了。她为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积极倡导封建文明，坚持以“诗礼化俗”，以先进的汉文化来发展生产。她重视人才，对有一技之长的人，不论门第，不拘资格，唯才是举，量才使用。不仅如此，她还善于调动人才的积极性，为发展社会出台了科学的考核制度，把种植农桑、开垦土地和安抚百姓的数量作为评价官吏政绩的重要标准，在等级森严、观念落后的封建社会，她已具备这么开明的人才观，确是难能可贵的。她还善于协调俚族内部的各种关系，抑制劣绅，扶植庶族，减轻穷人负担，放在一个家里说，就是对穷儿子，富女婿一视同仁，不唯富不嫌贫，是个好管家！据《隋书》记载，岭南地区的越人已“尽力农事”，并且出现了“乐樵苏而不罹锋镝”的安居乐业局面。

　　四是她教育子孙后代忠君爱国。

      为了教育子孙后代尽忠尽孝，冼夫人每逢年节大典都把梁、陈、隋三代王朝封赐物品陈列出来，训斥子孙：“汝等宜尽赤心向天子，我事三代主，唯用一好心，今赐物俱存，此忠孝之报也。愿汝皆思念之。”冼夫人的忠君爱国之情，到了晚年还不改初衷，这深深地激励着子孙后代。在隋亡唐立之际，她的孙子冯盎拥有番州（今广州）、苍梧（今梧州）、朱崖（今海南）等二十州领地数千里，有人纵恿他自立为王。但冯盎不忘祖训，坚决不肯。他说：“吾居越五世矣，牧伯唯我一姓，子女玉帛吾有也，人生富贵，如我希矣。常恐忝先业，尚自王哉？”唐武德五年（622）冯盎以岭南二十州归附唐朝，对唐朝统一岭南作出了重大贡献。
　　此外，她注重搞好邻里关系，一方面巩固边防保护家园不受侵犯，另一面打通一度中断的“海上丝绸之路”，与邻国互通有无，和平共处。她当政数十年，岭南人口增加了一倍。人丁兴旺，国富民强，谈何容易？
　　从上述可见，一个女人，在丈夫在世时，将他服侍得体贴入微，并能挺身而出协管事务；等到丈夫去世后，又竭尽全力地维持住整个家，教育好儿孙，还将家底扩充夯实。谁说她不是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