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前后的冯雪峰

冯登科

“一二九”前后的冯雪峰

■纪念“一二九”运动70周年

      今年是“一二九”运动70周年，又是中央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北70周年。毛泽东曾指出，“‘一二九’运动是动员全民族抗战的运动”，“将成为中国历史上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纪念”。义乌籍参加长征全过程的红军作家冯雪峰，在“一二九”运动前后大力宣传抗战，传递党中央对“一二九”运动前后发布的重要文件，创造了不朽业绩。笔者从雪峰的遗著和他战友对他回忆的文集中，整理本文。
大力宣传“一二九”运动
      1935年10月下旬，中央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北。周恩来调雪峰到陕北中共中央党校任副校长。当时日本军国主义正向华北发动新的侵略，华北形势危急，全国人民痛感华北的沦亡已迫在眉睫。中央党校师生对于时局的演变尤感关切。同年11月1日，北平、天津10多所大中专学校自治会发表《为抗日救国争自由宣言》，谴责蒋介石政府自“九一八”事变以来的妥协退让政策，痛陈今日之中国“强敌已入腹心，偷息绝不可得”，“今日而欲求生路，唯有动员全国抵抗之一途”。
     当时雪峰心急如焚，团结中央党校的一批教员，利用长征途中搜集来的一批旧报纸，编讲义、画漫画、办墙报、排节目、演话剧、开大会、作报告。据战友成仿吾等回忆，雪峰编写的讲义以大量的史实揭露了日本军国主义者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30年代，一刻也没有放弃鲸吞中国的野心……雪峰以大量的历史事件，从理论、政策的高度向中央党校的师生员工大声疾呼：中华民族危机在加深，中华民族已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抗日救国是全体中国人民面临的首要任务。
      1935年11月13日，中共中央发布了《为日本帝国主义并吞华北及蒋介石出卖华北、出卖中国宣言》，雪峰在连日冰天雪地的陕北，双手十个指头冻得像胡萝卜一样，还坚持用墨炭在中央党校的墙壁上抄写了这个宣言的主要内容：“……在亡国灭种的紧急关头，我们的出路，只有坚决武装起来，开展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民族革命战争……”
      1935年12月9日，在中共北平临时工委领导下，在姚依林等在学生中工作的中共党员的组织和指挥下，清华大学、燕京大学、东北大学、中国大学、北京大学、师范大学等高等院校和部分中学的学生涌向北平街头，举行声势浩大的抗日救亡游行，爆发了震惊中外的“一二九”运动。广大爱国青年学生齐声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反对冀察政务委员会的成立”、“反对华北自治”、“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游行队伍沿途遭到国民党军警的残酷镇压，学生在大刀、水龙、皮鞭、木棍和枪刺的袭击下，50多人被捕，数百人受伤。在北平学生英勇斗争的影响下，全国各地民众纷纷行动起来。
     “一二九”运动消息传到中央党校，传遍陕北各地。雪峰在师生员工大会上指出：“一二九”运动公开揭露了日本吞并华北进而侵略全中国的阴谋，这场运动打击了国民党政府的妥协退让政策，极大地促进了中华民族的觉醒，标志着中国人民抗日救国民主运动新高潮的到来。
      1936年春，周恩来视察中央党校时，对雪峰开展“一二九”运动的宣传大加赞扬：“冯雪峰同志真是一位合格的马克思主义的政治教员与党的宣传员……”
认真传递党中央文件
      1936年4月初，中共中央决定，把雪峰从中央党校调出来，作为中共中央派往上海的特派员，负责整理、恢复、重建上海地下党，传递在“一二九”运动前后和党中央在瓦窑堡会议上形成的一系列重要决议，向上海各界救亡运动的领袖沈钧儒等传达党中央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并同他们建立关系等四项任务，其中，传递党中央指示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雪峰带了中共中央1935年的《八一宣言》、同年11月13日的“宣言”、瓦窑堡会议的决议《中共中央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中共中央关于改变对付富农策略的决定》等一系列重要决议与文件于1936年4月25日到达上海。
     雪峰先到鲁迅的寓所住了一段时间，积极向党内外各界人士传递“一二九”运动与瓦窑堡会议的精神，及中央红军长征的情况。在上海的鲁迅、茅盾、沈钧儒、宋庆龄和党内的周文、王学文、王尧山等一致认为，“一二九”运动中先进知识青年与工农群众的结合，为抗日战争和中国革命事业准备了一大批骨干力量；党中央提出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抗击日本侵略者的一个重大法宝。鲁迅生前说：“……中国共产党向全国人民所提出的抗日统一战线的政策，我是看见的，我是拥护的，我无条件地加入这个战线，这是非常正确的政策……”沈钧儒、宋庆龄等也纷纷表示坚决拥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他们一致认为共产党领导的“一二九”运动和党中央的瓦窑堡会议是停止内战、国共合作、团结抗日的前奏。
传递党的指示到金衢
      雪峰与何爱玉（雪峰在义乌县立初级中学教书时的学生）于1929年春在上海结婚。何爱玉是金华孝顺上何街范村人，和上何街爱国民主人士何茂钟同宗。
      1930年10月，雪峰女儿雪明出生；1933年12月，雪峰奉调往中央苏区江西瑞金工作，任中央党校教务主任；1934年1月中旬，在瑞金参加党的六届五中全会，下旬出席中华苏维埃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会上被选为中华苏维埃政府中央执行委员会候补执委，不久任中央苏维埃党校副校长。1934年2月，雪峰夫人何爱玉生一男（夏熊）。鲁迅记载道：“雪峰夫人于2月生一男，须自养，生活更困难了……”这年4月，在鲁迅的帮助下，何爱玉携子女由上海回家乡义乌。何爱玉带子在家乡住了两年多，大部分时间住在金华孝顺上何街范村母亲家，在经济、生活上，何茂钟给予了大力帮助。
      1936年5月，雪峰与周建人同住后，写信给何茂钟，告诉他在上海的住址。何茂钟以赴上海看病为名，亲自护送何爱玉及其子女到沪。此时雪峰与何茂钟（雪峰《自述》中讲是“家乡人”）作了长谈，不仅谈了自己跟随中央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北的情况，而且详细谈了“一二九”运动前后党中央发布的一些文件精神，特别传递了党中央瓦窑堡会议的决议。雪峰要这位家乡人在家乡的进步人士中广为宣传。何茂钟送了雪峰一只金华火腿。这只火腿，雪峰在1936年10月间去陕北向党中央汇报工作时，以鲁迅的名义送给了毛泽东。
      1937年12月，雪峰从上海回家乡，在何茂钟家住了半年之久。雪峰在《自述》中说：“我在吴璋谈论中知道：何先生1936年5月间上海之行后，大力宣传抗战的主张。我在何家半年多，两人成了至交……”当然这是后话。
    “一二九”运动前，由上海党组织直接领导的中共东阳中心县委及下属的中共东阳、永康、汤溪县工委，虽然遭到了破坏，但一些隐蔽下来的地下党组织和中共地下党员还是积极开展活动。
     1936年夏，在中共闽浙边临时省委领导下，以朱金宝（又名朱金则）为书记的中共遂汤党委，正积极建设汤溪、遂昌边境游击根据地。朱金宝是冯雪峰家乡赤岸神坛附近、义乌与永康交界的鱼曹头村人。何茂钟将雪峰在沪活动的讯息传给朱金宝，后由朱金宝向刘英、粟裕作了汇报。
      同年7月，刘英派专人去沪与中共上海办事处副主任冯雪峰取得了联系，汇报了刘、粟在浙南与浙西南开展游击战的情况，并带回了党中央在“一二九”运动前后发表的一系列重要文件，从而使在浙西南、浙南各地，以及宝（平）遂（昌）汤溪边境的党组织和红军挺进师全力发动、支持青年学生抗日救国的活动。金华、衢州、汤溪、武义、永康、义乌、浦江等地青年学生大力揭露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强调要求国民党当局放弃**，枪口对外，一致抗日，在此同时，宣平、武义、汤溪等地的不少热血青年投笔从戎，参加红军挺进师。
      这些活动为“西安事变”后，1937年春夏之交金华、衢州地区抗日救亡运动的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为国共第二次合作、共同抗日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许金翔）